【善丸】彼色似雨(九)

是師生趴囉的第九回,故事已經進展完大部分了。拖太久自己都快忘記這篇,真的還有人記得嗎_( ´ཫ`_)⌒)_我相信一定有人以為坑了()雖說從頭到尾的劇情在開坑時就都決定好了,但像我這種不成材的傢伙同一篇隔太久就會產生各種問題。
下次預定更善丸曜梨戰爭paro,希望不會咕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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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作了個晴空萬里的夢。
  但那以外什麼也沒有。什麼也沒有——整片視野本身就是穹空。沒有與其接壤的海與大地,而是身處一片無邊無際的蒼色。
  自己是作為什麼樣的存在觀測到這片天空的呢。思索著這樣莫名奇妙的事。
「⋯⋯晚安。」
  有人這麼說道,於是天空下起雨了。沒有溼冷的不適感,只是理所當然地,見到了大雨。回過神來就開始下起雨,毫無預警,也不知何時消停。
  它又會如何落幕呢。
「說這種話,對不起呢。」
「怎麼了?」
不知緣由收到的歉意總是讓人無措。


「我只是覺得,不要結束的話就好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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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善子雙手還蘸著替花丸洗好碗留下的水滴,隨意地往百褶裙邊上抹乾。
「燒好像比較退了。」
「嗯,」臥在床上的實習教師發出有些無力的聲音。「謝謝妳。」
「⋯⋯」事到如今還說這個做什麼。善子暗忖著,目光不自覺地飄忽。像要掩飾多餘的什麼東西似的,她打算再一次用掌心去探花丸的體溫,手已靠近,才想起自己剛在對方額上使用了退熱貼。手不假思索地改變方向,貼在泛著薄紅的臉龐上。
「⋯⋯」
  指尖觸及的瞬間就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做。

  無論如何都不該。與她面頰相觸的指尖燃起一抹無形的星火,難以忽視的滾燙。為此也無法得知花丸退燒與否,善子壓抑了表情微弱的失控。
  有什麼難以名狀的東西,正吞噬著十六歲的夏天。比起懊惱或其他的什麼,更多的大概是困惑吧。對此一點辦法也沒有,因而感到焦慮。
「津⋯⋯善子ちゃん?」
「對不起。」
「⋯⋯?」
「⋯⋯妳再睡一會吧。」她抽手,低聲說道。
「現在應該也不早了⋯⋯」
「我告知過家裡會晚一點回去的,請不要擔心這個。」
「⋯⋯」看上去還想說些什麼的樣子。
  善子也不作理會,抹了抹臉別開目光。感到對方的失禮,花丸不禁蹙起眉來。
「現在是幾點?」
「九點半左右吧。」善子說著,「我馬上走,老師要記得鎖門。」
「⋯⋯好。」
「⋯⋯」
  看見紫色眼眸裡驟閃的流光。有些帶霧的視線無法確認那是不是錯覺,便只是向她投去不解,並換來善子繃得筆直的嘴角線條。花丸怔了怔,隨後慢慢將臉縮進棉被裏。

  或許自己該挽留她的。已經入夜了,外頭還下著雨,無論怎麼想都不是少女單獨回家的安全時間點。但別說挽留,光是望進那雙遮掩著情緒的雙眼就感到沒來由地畏縮。花丸自認與人相處的經驗並不多,無論對方是不是善子,自己總是缺乏被人拒絕的勇氣。

  ⋯⋯是這樣的嗎。

  比起懊惱或膽怯,此刻感受到的卻是更該被定義為困惑的情感。

  她聽見開門的聲音,接著聽覺又被雨聲浸沒在色澤晦暗的光景裡。慢慢放棄了思考,讓心跳在胸懷裡漸趨清晰。
「——」
  並沒有任何戲劇化的展開發生,只有縈繞著世界的雨和略帶冰涼的空氣。如果說現狀是不妥的,那自己到底該怎麼做呢?
  尋思到盡頭,花丸伸手握住床頭櫃上的手機。




「喂。」
  訊號盡頭傳來的聲音聽上去很急躁,讓花丸感覺有些挫折。就像洩了氣似的,原先預想的台詞都變得毫無意義。但善子的下一句話卻將不安一掃而空。


「怎麼打來了,哪裡不舒服嗎?」
「⋯⋯妳不留下來嗎。」
「欸。」
「⋯⋯」


  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。花丸暈乎地想道。見善子沒有回覆,她覺得自己或許該換個說法。
「⋯⋯マル,希望妳留下來。」



「⋯⋯」
  緊貼手機的指尖微微顫抖著。善子站在花丸家通往樓下的公用樓梯上,腦裡陷入一片無聲的紊亂。半開放式的樓梯轉角讓她能看見裹在夜色煙雨中的小鎮,公寓旁正值夏碧的楓樹枝條斜斜切到視野裏,導入一條逕流於梯上的淺清。她看著這幕釐清現狀。
 才剛走到樓下就接到這樣一通電話,下意識往不好的方向想去,卻沒料想到對方會說這種話。
「都這麼晚了⋯我不放心一個女孩子自己回去。」
「⋯⋯我知道了。」




  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。

  等到回到花丸家裡她才想起明天要上學,小小的單人公寓也沒有能讓第二個人睡下的客房。一切都存在著太多紕漏,不像是花丸會給出的提議。
  雖然總是顯得有些笨拙,花丸在教學等正經的事情上也可說是謹慎了——不,這怎麼想都是因為生病而變得遲鈍的關係。不如說會答應回到這裡的自己才更奇怪。
  ⋯⋯我到底在想什麼。
  一股虛脫與無奈自腳底湧上。善子捂著臉反覆搓了幾回,試圖將緊繃的面部肌肉鬆懈下來。頓覺自己像盲從的犬,跟隨著不合邏輯的指令而不自知⋯⋯這樣的形容太侮辱墮天使了。但事到如今還說要回去也很奇怪。這樣想著就奇妙地說服了自己。
  總之通知一下家裡。衣服就借用花丸的,現在穿著的制服先拿去洗,明早再用吹風機烘乾⋯⋯她整理出條目清晰的解決方案。至於睡的地方⋯⋯

「⋯⋯」探頭到花丸房間裡,窘迫地看了看。
「⋯⋯善子⋯ちゃん?」
「呃,嗯。」
「妳回來了。」實習教師還握著手機,不知是不是受了感冒藥的副作用影響,顯得困倦不已。
  那張床看上去並不會太小,以單人床來說。但兩個人的話似乎就稍嫌不足了——不對,這又是什麼想法⋯⋯自己去睡沙發,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。產生了一巴掌拍死自己的慾望。
「我,我能借用浴室嗎?」
「嗯。」
  善子退出房間,背抵著門板細數心跳。羞赧,悖德,無法理解這一切而衍生的困惑——種種奇妙的東西作祟著。這時她又記起了什麼,打開房門再一次作聲。
「老師。」
「⋯⋯?」
「⋯⋯這個學期結束妳就要去其他學校對嗎?」
「嗯。」
  回覆的聲音雖然疲弱,卻沒有任何遲疑。
「⋯⋯但是暑假還會在ずら。」
「——」

  善子微微瞪大眼,與對方失焦也依然不帶雜質的金色眸子對上目光。

  ⋯⋯這場雨還沒有結束。

  她需要足夠的時間觀察天象,以避淹溺於無名的暴雨中,但雲翳總來得如此急驟,防不勝防。

2017-09-18善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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