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善丸】彼色似雨(八)

剛把gk新曲聽完了。

那個cw......嗚喵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(暴風哭泣+渾身顫抖)。GK!GK!GK!(瘋狂打call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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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唔......」

  喉嚨裡感覺到振動,伴隨顫抖的氣息吐出低低的呻吟。她再度離開昏睡的狀態,帶著鈍痛感的頭光是移動都讓人感覺極端不適。但呼吸裡混入了某種溫暖的氣息——那是自己相當熟悉的棉被氣味,將嗅覺沈浸其間時產生了安心感。

  花丸移動頭部找到更好的睡姿,些許的沈寂與吐息的調整後,突然意識到了某種不對勁。

.......我剛才、不是躺在客廳裏嗎。

「——」她咬緊牙試圖撐起身,金色的瞳孔泛著迷濛,意識模糊不清地閃爍。「......?」

  房間裡並沒有其他人,但自己也沒有曾經甦醒並回到房間的記憶。越是細思越感覺惶亂,但最後停駐在思維中心的,卻是「必須去喝水」這樣出於本能的慾望。

  窗外雨聲未歇,夜晚不知已行到幾更。她支著頭思索,前額已沒了先前的汗濕感。隨即看見床邊的矮櫃上有盛著水的玻璃杯。花丸愣愣地望著那只杯——晶瑩的工業產物,毫無漣漪的平靜水面什麼也沒有傳達過來。杯下卻壓著字條,她遲疑了半晌才伸出手去確認內容。

——「失禮了。但稍微有點在意就來看看。我出去一下,馬上就回來。」

  是善子的字跡。

  明明是與那個人的態度相違的嚴謹文字,奇妙的距離感卻讓花丸確信那是善子。不知為何有種放鬆下來的脫力感、花丸慢慢吐出一口長氣。

  她懷著不謹慎的心態將玻璃杯飲盡,視野明朗了一點。而玄關的方向傳來門開啟後一瞬間放大的雨聲,然後是逐步接近的跫音。

「......津島同學?」試探地啟口道,而彼端的腳步聲驟然停止下來。

「.......我回來了。」

「.......」明明該說些什麼的,但又覺得自己或許什麼也不該說。善子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怏怏的,此刻遲鈍的腦子沒辦法思考原因。

「——妳好點了嗎?」

「呃、應該是的。」ずら。差點不合時宜地說出口,花丸舔了舔乾燥的唇角。

「那就好。」腳步聲終於還是持續下去。它穩定地靠近,直到花丸能從沒關上的房門內看見衣角有些濕潤的善子。她走近,一言不發便將手往花丸額上貼來——

「好冰.....!」

「是老師太燙了。」善子面不改色地回答道。「請不要亂動,還沒有好。」

「......」由下往上望著那樣的善子,說服自己別再給對方添任何麻煩。花丸扭曲著眉心稍稍揚起臉。

「......」冰冷的態度、抿直的嘴角,深沈的粉紫色目光——和出奇溫柔的動作。

......我果然是不可能理解雨的嗎。

  額前的掌心帶著柔軟,花丸記起早些時候那色彩晦暗而模糊的夢境,緩緩垂下目光。意識到那是現實,卻記不清夢裡的細節了。少許的懊惱攀附在思緒底端,與支離破碎的記憶混作一團。

「需要什麼嗎?我買了一些東西。」

「謝、謝謝妳.....」

  善子窸窸窣窣地翻動著塑膠袋,上頭印有便利商店的商標。像在兜售般將買回來的東西全攤在床邊的矮櫃上,運動飲料、成藥——她拆了盒退熱貼,作勢便要往花丸頭上貼去。
「マル自己來就....」

「請不要亂動。」

  措辭很恭敬,態度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。「.....我再怎麼說都是成年人啊。」

「原來妳知道啊?」

「......」

  花丸偏起臉,氛圍這樣寂靜,卻感到激烈的挫敗。少女面無表情地替她貼上了退熱貼,轉身離開房間。想問她要去哪裡,又覺得這個問題一點意義也沒有。

  自己怎麼會淪落到必須靠學生來營救呢……這樣的說法對善子似乎有些失禮。很感謝她、那是沒錯的,但被晚輩照顧的牴觸感也毋庸置疑的存在。薄紙般無用的尊嚴,一個小動作就能輕易戳穿。

「——妳吃粥嗎?」

「欸....」

「剛剛出去前做的。抱歉,擅自用了冰箱裏的食材。」她沒再確認花丸的意願,逕自將碗端到花丸房裡。

  花丸愈發惶惑起來。「我......」

  她尋找著適當的詞藻,善子的視線像在示意自己不要再說下去,帶著無言的壓迫。

「......」

「......」

「.......難道說需要我餵老師吃嗎?」善子挑眉,並沒有揚起嘴角。那副模樣帶著奇妙的調笑意味。「雖然不是不可以.....」

「——不可以。」當然不可以。

 她低下臉掩飾表情一瞬間的失控,發燒帶來的熱度還持續著,感到羞恥卻沒有訓斥善子的精力。現下是自己理虧,再怎麼說都不能發難。不知所措之下花丸只得裝作專心吃粥的模樣。

  口感很好,但因為鼻塞的緣故嚐不出味道,多少有些惋惜。而善子仍是那副寫滿空白的表情。

......我是打算怎麼定義這個人呢?

  愈發不明白了。自己和她的相處模式似乎不像是標準的師生,卻也沒有特別的親近感。

  在落雨的天空下昂首闊步的少女。

  自家樓下叩響自行車鈴的少女。

  對桌靈活地轉著筆調侃自己的少女。

「.......」

  那全部都是「津島善子」。

「......津島同學。」良久的思索過後,花丸用帶著些許鼻音的聲線說道。雨給她的細語和著音,雜亂中凸顯了言語的秩序。

「......?」

「......マル,可以叫妳的名字嗎。」

「......」

  善子搭在床邊的手指突然稍微畏縮了一下。

  一旦自己這邊前進了,她就會後退嗎?

「怎麼突然這麼問?」
「不....因為一直喊姓氏好像很拗口。」

「.....妳喜歡就好。」

「.....善子......」她試著發出還不甚習慣的稱呼,斟酌著是否要加上後綴。「......ちゃん?」

「.......既然要喊就別用疑問句啊。還有是夜羽……」

「善子ちゃん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——善子ちゃん。」

「幹什麼?」

「沒事ずら。」

  什麼事也沒有。

  鴉羽濡濕般色彩的髮絲隨低頭的動作而泛起曲折的光澤,沿著她肩頭流轉。這樣的她也相當美麗,哪怕不似那天一般乖張地受著天空洗禮。

  ......雖然這樣的說法毫無根據——但如果再一次見到淋著雨的她,自己大概還是會跑著去給她打傘吧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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